40.摩西求情神同行
八十岁的摩西手执木杖，再次爬上西奈山，回头向山下望去，山下帐篷井罗棋布。百姓知道自己错了，也明白真神绝对不可以用假神代替，敬拜假神只会让人心沉迷，肉欲横流。
西奈山上，神告诉摩西：“我会差遣天使走在你们前面，带你们进入那奶蜜之乡。但我不会跟你们一起去，免得我在途中就把你们灭绝了，因为你们是顽固不化的百姓。
你回去向以色列百姓宣布，‘你们这些顽固不化的人，我就是跟你们在一起待一刻，都恐怕会灭绝你们。现在你们要摘下自己身上的饰物，我再决定怎样处置你们。’” 摩西没法求情，再次下山，告诉山下百姓。百姓听了，心情沉重，纷纷摘下佩戴的首饰，那是他们离开埃及时，埃及人因为恐慌白白送给他们的。
那是神保护他们，祝福他们的证据，现在祝福的源头，神，却要离开他们了。他们沉迷的心苏醒过来，想到神在过去几个月带领他们的所作所为，明白如果没有神，他们即使勉强回到了迦南地，又如何能幸存于周围的强悍民族中呢。
从那之后，他们再也没有佩戴金银首饰。 摩西在营地外面搭设了会幕，是他在营外面见神的地方。摩西每离开营地，百姓们都恭敬站立，目送他进入会幕。
神的云柱降到会幕之上时，神在会幕中和摩西交谈。百姓们则俯伏在自己的帐篷边敬拜神。
因着百姓们诚心的悔改，一天，在会幕中，摩西恳求神亲自带领以色列进入迦南：“你若不与我们同去，就不要让我们离开这里。
你若不与我们同去，谁会知道我和你的子民在你面前蒙恩？岂不是你的同在才使我们不同于地上其他民族吗？”
神看到了以色列人的敬畏之心，也听到了摩西情真意切的恳求，祂既然赦免了他们，就要和以色列人重新立约，再次重申律法的约定。神就对摩西说：“你要凿出两块石版，跟你之前摔碎的两块一样，我要把前两块石版上的字刻在上面。 你要预备好，明天清早你要上西奈山顶来见我。”
第二天清早，摩西亲自凿出两块石板，登上西奈山。山顶之上，风起云涌，耶和华在摩西面前经过，宣告说：“我是耶和华，我是耶和华，是有怜悯和恩典的上帝，不轻易发怒，充满慈爱，无比信实，向千万人彰显慈爱，赦免罪恶和过犯，但决不免除罪责。”
摩西急忙俯伏在地，说：“主啊，如果我在你面前蒙恩，就求你与我们同行。
虽然百姓顽固不化，求你赦免我们的过犯和罪恶，接纳我们做你的子民。”
神说：“我要与你立约，我要在你的同胞面前行奇事，是天下万国从未有过的奇事，你周围的外族人必看见我为你做的大而可畏的事。”
神把十诫刻在石板上，再三警戒摩西不可让百姓们敬拜周围民族的假神。摩西在山上呆了四十昼夜，如同上次，记录下律法条文，然后带着新刻的石板下山了。这次山下百姓肃穆庄重，远远排列整齐，等候摩西。
见到摩西，他们却面露惧色，无人上前。
摩西叫亚伦和众长老近前，才从他们口中知道自己脸上发光，如同明灯照耀。摩西于是拿帕子盖上脸，叫来百姓，把神第二次宣告的十诫和律法条文，详细告诉众人。
最后摩西告诉百姓，神赦免了他们上次的集体背叛，答应与他们同行，亲自带领他们进入迦南。百姓闻听，欢呼雀跃，喧声震天。
摩西再详细告诉百姓，神如何会在他们建造的至圣所内，由祭司带百姓举行各种祭祀与庆典。 百姓听完，欢欢喜喜，回到自己帐篷，拿出金银首饰，各色毛线，香料精油，奉献在摩西面前。最后，摩西传令全营：“大家不用再为圣所奉献礼物，原料已经绰绰有余。”。百姓这才停止奉献。
摩西又挑选出能工巧匠，把神设计的蓝图告诉他们。他们依图而造，做完了圣幕所需的一切，又订制了祭司祭服。 出埃及后近一年，第二年的一月一日，整个圣幕完工，交由祭司使用，整个会众在圣幕前聚集，由亚伦家族的祭司献祭，大家敬拜真神。
那时，有云彩遮盖会幕，耶和华的荣光充满了圣幕。 以色列终于要拔营离开西奈山了，下面的征程会有什么等待他们呢？
41.百万民众发怨言
“经上记着： ‘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， 而是靠神口里所出的每一句话。’ ” (太 4:4 )
以色列人离开埃及后第二年的初一，圣幕和其中一切都建成了。摩西再次向百姓宣告神的诫命和律法，并设立亚伦一家为大祭司。
一月初八，全体会众聚集在会幕前面。亚伦献完赎罪祭、燔祭和平安祭，举手为民众祝福，走下祭坛。
之后摩西和亚伦走进会幕，又出来为民众祝福。这时神的荣耀向所有民众显现，有火从天而降，烧尽祭坛上的燔祭和脂肪。民众看见这景象，都齐声欢呼，俯伏敬拜。
一月十四傍晚，犹太人在西奈山下，第二次度过逾越节。圆月之下，春寒料峭，篝火旁边，他们吃着羊羔肉，回想一年前在埃及的最后一夜，也追忆之后的种种神奇经历。一连七天，他们吃喝庆祝，纪念神的拯救，庆祝得到自由。
一周之后，二月一日，神让摩西统计十二支派超出二十岁的男丁人数。约瑟的两个儿子各算一个支派，而利未支派因为世袭为祭司家族，没有被统计在内。
统计结果，十二支派一共有六十万三千五百五十个男丁。他们都被记录在册。 二月二十日清晨，嘹亮的号声穿破寂静的营地，人们走出帐篷，聚集在摩西前面。在西奈山下驻扎了近一年之后，神要他们离开的时间到了，一直笼罩在会幕上方的云柱缓缓上腾，徐徐向东北飘去。按照摩西指令，驻扎在会幕东边的犹大支派拔营先行，成为先锋， 一只利未分队紧随其后，肩扛拆卸下来的圣幕帐幕。
然后是长子吕便家族。其他家族依次出发，直到但家族殿后。 朝阳初升，春风渐起，二百多万希伯来人蜿蜒逶迤，缓步走在荒芜的旷野之上。
他们前面是带路的云柱，自离开埃及后就一直引领他们。他们身后是高耸的西奈山，在山下他们与神立约，并被神管教。队伍之中，男人们牵牛赶车，女人们怀抱孩子，默默跟着家族的长老，走向陌生的前方。
越走越远了，不时有人回头看去，别了西奈山，磐石中流出的泉水依旧流淌，摩西摔碎的石板碎片依然散落在山脚，自己留下的足迹很快会被风抹平，而黝黑的西奈山从此只会留在他们民族的记忆深处。他们离开了这里，就再也未曾回来。
看到前方引路的云柱，他们离开的惆怅转变为莫名的紧张。
神会把我们带向何方呢？摩西念念不忘的是神在四百年前对先祖亚伯拉罕的应许，是号称流奶淌蜜的迦南。迦南，真的那么肥美吗？它不过一个陌生的名字罢了，因为何止我们，连我们的父辈祖辈都全部生在长在埃及，为什么非要“回”迦南不可呢？
进入迦南的代价又是如何呢？摩西统计了我们的男丁人数，他可是专门统计了适合打仗的男丁啊。迦南那么肥美，住在那里的民族怎么可能拱手相让？他们肯定有专门的军队等候，那是他们的地盘，而且以逸待劳，我们这六十万奴隶怎么可能打赢他们？
即使神能帮助我们打赢，难道我们能免于战死吗？ 神为什么不留我们在埃及做奴隶？起码我们不需要上战场啊，而且他们的军队不是连我们一起也保护了吗？在埃及我们吃的喝的难道不比神给的吗哪更好吃吗？我们再苦再累不是也比战死沙场好吗？
而且神的管教，实在是太苛刻啊。我们仅仅是拜了一个金牛犊，一天之内就被严惩。
可是埃及人在祭拜太阳神时，在金光闪闪的偶像前跪拜时，在祭庙里与美丽的庙妓行乐时，是多么畅快淋漓啊！可我们在埃及住了二百年，不要说体验，连亲眼见识一下的机会都没有，为什么神不去管教他们？
这样想着，他们却是不敢言语，因为亲身经历神的作为太多次了，他们知道神确实圣洁可畏，神的话语确实不容质疑。他们只有把怨言压在心中，只有低头跟着摩西往前走。
第一个夜晚就那样降临了，人们驻扎在野外，困乏不堪，吃完用吗哪做的晚饭，都沉沉睡去。
第二天一早，云柱又继续前移，他们照样拔营起行。
第三天仍旧一样，到了夜晚露营时，疲惫不堪的人们看着锅里的吗哪，心中的积怨终于找到宣泄之处，整个营地弥漫着此起彼伏的怨言： “我就是累死饿死，也不想吃这个吗哪了！吃的胃都犯恶心了。”
“我们在埃及的时候，不花钱就可以吃鱼，还有黄瓜、西瓜、韭菜、葱和蒜。”
“现在呢？除了吗哪就是吗哪！光吃这个怎么够补偿消耗的体力？” 摩西听到了各个帐篷里传出的冷嘲热讽，他精疲力竭，无计可施，于是向神祷告，大发脾气： “你为什么难为我？我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，你非把管理他们的重担放在我身上？
难道他们是我的亲生骨肉？为什么我要像父亲呵护儿子一样，把他们抱到你应许给他们祖先的地方？ 他们都哭着向我要肉吃，我去哪里找肉给他们吃！你与其这样对待我，倒不如开恩杀了我，别让我受罪了！”
残月挂在天际，平静的旷野之上，一阵东南风悄然兴起，将以色列点燃的万点篝火吹的扑朔迷离。
42.欲壑难填喜变悲 …
“虽然经历了这一切，他们仍然犯罪； 尽管看见这些奇事，他们仍不相信。他们再三试探神， 使以色列的圣者忧伤。 他们忘记了他的能力 ，就是他救赎他们脱离敌人的日子。” (诗 78:32)
夜深了，星空璀璨，旷野本该安静下来，但几十万顶帐篷如沸腾的蒸锅，噪杂的抱怨和牢骚汇合在一起，如蒸锅里冒出的热汽，弥漫在营地上空，又如百万只看不见的夏蝉，尽情发泄对炎热的不满。
以色列百姓们经历过金牛犊事件，知道不能冒头得罪神，所以没有一人走出帐篷，却躲在帐篷里彼此呼应，将满腔怨气化作冷嘲热讽。
连续行军三天的摩西早已精疲力尽，外面的怨言更如决堤的河水，汹涌闯入他的帐蓬，将他淹没。摩西心力交瘁，几乎窒息崩溃。他向神发泄诉苦：这些百姓不是上个月刚刚连续七天庆祝逾越节？
他们不是刚刚经历了圣幕落成和祭祀典礼？他们不是刚刚吃完羊肉牛肉？他们怎么会把从天而降的吗哪看作平常？即便如此，他们为何不能心平气和的申诉？为何一定要如此恶毒的诋毁上帝的引领？为何要口口声声的怀念埃及？
神让摩西召集七十个长老，到会幕集合，神不但要授权他们从此与摩西一起分担管理的重担，并要他们见证神给以色列人供应一个月肉食的神迹。
神告诉摩西： “你要对百姓说：‘你们应当自洁，预备明天可以吃肉，因为你们哭着向耶和华说：“谁给我们肉吃呢？我们在埃及多好。”所以耶和华必给你们肉吃。 你们不是吃一天两天，不是吃五天十天，也不是吃二十天， 而是吃整一个月，直到肉从你们的鼻孔里喷出来，成为你们厌恶的东西。”
七十长老依次来了，环绕站在会幕周围。云柱如火炬笼罩整个会幕，神的灵从云中降临到摩西和每个长老身上，他们就大声说起预言，赞美之声如馨香之气，融入云柱。
祷告和赞美声中，摩西惴惴等待神的许诺实现。一个月的肉食，二百万张嘴，荒漠深处，神如何供应呢？ 祷告声中，沙漠深处，东南方向，隐约有风吹来。片刻之后，会幕的帷帐簌簌抖动，地上的沙被风吹移，在夜色下如朦胧的水雾荡漾。
风越刮越大，营地内几十万顶帐篷内的咕哝抱怨如飘曳烛光被风吹熄。人们屏息静气，听外面的风声大作。
片刻之后，澄明的夜色仿佛被巨大的云层遮住，营地一片漆黑，风声之中夹杂着奇怪的声响，如大风刮过森林，又如暴雨击打湖面。时时有撞击和落地的声音，如鼓面破开，又如冰湖开裂。黑暗之中，人们不知所措，却没人敢探头出去看个究竟。
天蒙蒙亮了，彻夜未眠的人们走出帐篷，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。
整个营地如同漂浮在灰黑色的海洋之上，离地三尺有无数只鹌鹑上下翻飞，如海水的波浪翻腾。放眼望去，视线所及，到处是肥胖的鹌鹑。
鹌鹑啾啾的鸣叫和翅膀的扇动汇合成奇艺的声浪。神兴起东南风，把本来生活在红海周围的鹌鹑，迁移到了以色列人的营地中间。
以色列百姓木然发呆，如同站在齐腰深的海水中，手足无措。摩西和七十个长老站在营地的不同支派前面，对他们大声呼喊：“这是神所赐的食物，你们要自洁，感谢神，照着家人所需，捉捕当天的食量。神会一直供应你们整一个月。” 摩西的呼喊似乎唤醒了他们，原来这是神所赐的食物，原来这不是神的惩罚。
起初的揣测和犹豫被他们彻底抛到脑后。他们如同好久没有闻到酒香的酒鬼突然跳进酒海，又如同破产的守财奴突然看到金山银山。他们始而微笑，继之狂笑，手舞足蹈，东突西撞。他们抓住顺服鹌鹑，把它们脖颈折断，然后速速扔到自家帐篷门口。
这不是打猎，因为鹌鹑伸手可及，他们倒像是在比赛，贪心和体力比赛，眼睛和手脚比赛，自家和邻居比赛。
每家帐篷前堆积的死鸟慢慢堆高了，主妇们眉开眼笑的挑拣了最大的几只放在火上烧烤，整个营地升起缭绕的炊烟。不等肉完全烤熟，不顾手上沾着鸟的粪便、鲜血和尘土，男人们匆匆拿起整只鸟，不等坐下就狼吞虎咽的啃起鸟肉来。
他们边吃边贪婪四顾，吃肉不再是他们的目的，他们的目的是要杀死所有的鸟，不让一只逃走“浪费”，他们的目的是要让自家的鸟堆最大最高，出人头地。 吃完午饭，男人们又匆匆跳入抓鸟的漩涡中去。
黄昏很快降临，帐篷前的死鸟堆慢慢有半人多高了。
摩西和长老游走在营地中间，警告人们：“神的律法要求我们肉食要当天作熟，剩下的熟肉最迟可以留到第二天，然后必须埋掉。
你们留这么多死鸟干嘛？明天再捉活鸟吃不是更新鲜吗？” 男人们似乎被鸟叫声吵聋了，没有一人注意摩西说什么，没有一人回看摩西一眼。夜色降临了，他们不知疲倦，继续投入捉鸟的队伍。整个夜晚，人声鼎沸，鸟鸣如潮，夜色掩盖了遍地的死鸟和踩出的内脏。黎明再次降临，每家帐篷前的死鸟堆已经比人高了。男人们混身沾满鸟毛，散发着汗臭和鸟血的腥味。
早饭仍旧是鸟肉，吗哪依然降临了，但无人留意，也无人拾取，尽被踩在脚下，与鸟毛混在一起。初夏的日头升起，鸟堆开始发出隐隐的腥臭。但是无人留意，男人们继续投入捕鸟的队伍。
只要还有活鸟，他们就不会停下来。 日头高照，摩西枯坐，不再呼喊，看着奔走的人们，他内心戚戚：上帝的祝福，因着人的贪婪和不信，马上要成为对人的审判了。神应许给他们一个月的肉食，他们怎么居然不相信呢？怎么恨不得抓住所有眼前的东西呢？
第三天的日头照常升起，鸟依然如海水翻飞，以色列人每家前的死鸟堆已经高出了帐篷，鸟堆深处已经传出明显的臭气。
主妇们烧烤鸟肉，不再有灿烂的笑容。人们都闻到了腐臭的鸟尸味。男人们抓捕了两天一夜后，终于累了，也终于明白他们就是累死也捉不完这些鸟。
他们机械地嚼着鸟肉，木然地看着翻飞的鹌鹑，闻着弥漫的臭气，似乎明白了什么。 可是太晚了，有人吃着吃着，突然呕吐不止，吐出满胃刚刚咽下的鸟肉。
他们额头冒汗，脸色苍白，先是跪在地上，然后扑倒在地，抱着肚子呻吟，在地上滚来滚去，浑身沾满呕吐之物。慢慢的，他们停止呻吟，挺直身体，僵硬成死尸。 营地里的哭声弥漫开来。人，没有填满自己的欲壑，却赔上了自己的性命。
43.初探美地人战兢 …
“到底是谁听见却悖逆了呢？难道不是被摩西从埃及带领出来的那一切人吗？ 神又向谁发怒了四十年之久呢？难道不是那些犯了罪、尸首倒在旷野的人吗？ 他又向谁起誓说，他们绝不能进入他的安息呢？难道不是向那些不肯信从的人吗？” (来3:16-18)
离开埃及一年半后，二百万以色列人终于走到了荒漠的边缘，来到了迦南的南部旷野。他们向北望去，看到了高耸的连绵山地，也看到大朵白云投在青翠山谷间湿润斑驳的阴影。
自二百多年前雅各带领七十多家人离开这里，再也没有以色列人回归此地。
今天，他们终于看到了迦南的轮廓，是神在四百多年前应许给他们始祖亚伯拉罕的地业。
他们却都驻扎在原地，虽是沙漠的边缘，这里离北边最近的城郭还有几天路程，而且偏离任何大路，因此杳无人迹。虽是二百多万人停留，却没有惊动任何迦南的城邦。神的云柱停留在会幕之上不动，已经四十多天了。
他们停留在原地，惴惴不安，因为他们知道前面等待他们的将是战争，神把迦南应许给他们，但没有应许他们不要打仗，不要受伤，不要战死。进入迦南，就必然要和当地人争战，就必然有流血，有伤亡。
他们惴惴不安，是因为在等待摩西派出的十二个侦探回来。他们已经出去四十天，如果没有意外，早该回来了。摩西从十二个支派中每个支派挑选了一个代表，都是聪明伶俐，机智勇敢，体力过人的好汉。
摩西指着远处的天然路标，告诉他们大致的行程，让他们观察各处的地形地貌，人口城郭，气候土产等等。
等待中，天近黄昏，一天又快过去了。妇女们开始打井水，用吗哪做各式晚饭。有眼尖的男人忽然站起来，指着北边，大声说：“是他们！他们回来了！” 确实是他们一起回来了。
摩西走上前去，亚伦随后，各个支派的长老跟在后面，众人都围了上去。十二个探子看到亲人们，神情激动，他们伸出手，把手里拿着的石榴，无花果，葡萄分给大家品尝。
摩西吃完一粒葡萄，问他们：“你们看到了什么。” 环视着乡亲们激动又忐忑的眼神，探子们说出好消息：“我们四十天没有停留，从南到北，寻着僻静小路把各地走了个遍。
迦南真是美地，有山地，有峡谷，有平原，有湖泊，还有海岸。到处是绿色的树林，庄稼和草地，牛羊成群，鸟语花香，真的是流奶淌蜜啊。
不但如此，那地方的土产也如此丰饶，你们看，以实各谷的一串葡萄有多大，我们需要挂在树枝上，两个人一起抬回来。你看这葡萄粒多大多甜啊。” 众人听了，口水不由再次分泌出来，他们一年多没有吃到水果了，都低头看那树枝上挂着的葡萄串，就摘下来品尝，果然汁多肉甜。
摩西不动声色，接着问：“那里的城市和人口呢？” 探子们的脸色沉下来，七嘴八舌的说： “迦南这么好地方，自然很多民族住在这里，亚玛力人住在南边；赫人、耶布斯人、亚摩利人住在北边山地；迦南人住在西面的海边和约旦河沿岸。
虽然民族不同，但他们的城墙却都高大坚固，刺入云端。他们都人高马壮，城市密集，互为倚角，哨所和关卡遍地都是。我们如果要进攻他们，真是如同以卵击石。” 话音落下，如深夜雨后，屋檐余留的雨滴落在石阶之上。
以色列人都仿佛停滞了呼吸和心跳，整个营地一片沉寂。他们脸色苍白，眼神发直，紧盯着探子们，等他们说下去。
犹大支派派出的迦勒打破沉静，上前几步，对众人说：“乡亲们，神既然四百年前就应许我们始祖，既然一路带我们从埃及走到这里，既然给我们行了这么多神迹奇事，神就必定会带领我们进入迦南。
让我们随着云柱的指引，一起上前，占领那地。
神必让我们得胜。” 摩西定睛看迦勒，不由暗自赞许。他不愧是犹大的后裔，如同狮子般勇猛，在关键时刻敢于担当，如同当年犹大挺身救赎小弟便雅悯。
迦勒话音刚落，约瑟儿子以法莲支派派出的探子约书亚，也是摩西的护卫，大声说道：“只要你们不背叛耶和华，就不必怕那地的人，我们征服他们必定如同囊中取物。耶和华必与我们同在，我们无须害怕。”
其他十个探子听了，围住迦勒和约书亚：“你俩真是信口雌黄、不自量力！乡亲们，我们甚至在那里看到了巨人，就是远古传说中的巨人。我们站着，只到他们肚子那么高，就如同蚱蜢一样单薄渺小。不但如此，他们之间经常血战，练就无比残暴血性。
我们呢，只有吃吗哪的体力，在埃及只会放牧烧砖。我们进到那里，必定如同羊羔进入狮群...”
众人不等听完，一片哗然，如同雨后初歇，突降暴雨。除了摩西，亚伦，迦勒，约书亚，没有一人不哀嚎，没有一人不捶胸，没有一人不跌足。他们支派中最勇猛，最精干，最成熟的汉子都这样颤栗发抖，难道他们其他人还能改变局面吗？
他们回想过去一年多吃的种种苦头，想象着前面的刀光血影，他们看着摩西，亚伦，迦勒，约书亚，不由愤懑满胸，够了，真的够了！为了他们四个的雄心，我们难道都要陪上性命吗？ 夜色悄然降临，人们回到帐篷，却没有人睡去。
人们盘算着，思考着。天明之前，他们一定要想出对策！